偶然在紅網的“紅辣椒”論壇上看到一則人民網的信息。
  《人民日報》評論部副主任、高級編輯吳焰作客人民網強國論壇,以“‘微’時代,黨報評論如何更好存在”為題與網友進行了在線交流。有網友對署名“本報評論部”的文章誕生的過程很感興趣,吳焰和大家分享了作為中國“第一報”之評論部的幕後故事。她以《誰來加厚信息時代的文化土層》一文為例,向大家披露了“本報評論部”文章的誕生過程——
  “關於此文出台的過程,我這裡提供一段很生動的描述。描述者是評論部主任盧新寧:‘大家討論商量的結果,改成對文化治國理政的俯瞰與進發。題目改成了聚焦文化土層的加厚、思考教育的開拓精神荒野、討論價值的標註時代氣質。‘文化土層’理所當然地交給了評論部讀書最多的白博士,‘精神荒野’托付給洪鐘大呂的勇哥,‘時代氣質’這篇歸屬了愛憎分明的範老師。細心溫厚的鐵哥擔心,正忙於研討會的白博士是否有時間為文化築基培土?周扒皮主任狠心表示,沒問題,相信他肯定能拿下。3號傍晚5點多鐘,緊鑼密鼓忙於評論版創版周年研討會會務的白博士被叫到5樓。看到最瑣碎繁難的籌會也沒消磨白博士風流倜儻的淡定氣度,便毫無愧疚地呱啦呱啦說了對這篇部評的各種設想,現實針對、國際視野、人類困境、中國特色、文化傳統,白博士微蹙秀眉頗有些躊躇。周扒皮依然堅持文化精英應當看到時代大勢、想到責任擔當,不能光是批判鄙薄,不去建設參與。愛在象牙塔里潛心學術的白博士,聽到周日中午以前交稿後微蹙秀眉但依然禮數周全地表示諾諾。周日拿到部評,周扒皮暗自竊喜:看來長工們潛力無窮,還可以起得更早些!”
  吳焰解釋,白博士、勇哥、範老師、鐵哥,都是評論部幾位30出頭的帥哥,也是當前人民日報評論隊伍里的主力部隊。上面提到的“周扒皮主任”,則是盧新寧主任的自稱。“其實她對自己才最狠,起得更早、睡得更晚。就拿這篇文章來說,白博士把文章初稿寫出來之後,盧主任親自操刀用心去加厚這篇文章的土層。”
  竊以為,說這是“披露”,有點誇張。
  其實,自古以來為文就有兩種截然不同的寫作態度——“為情造文”與“為文造情”。
  劉勰之《文心雕龍▪情採》:有語:“昔詩人什篇,為情而造文:辭人賦頌,為文而造情。何以明其然?蓋風雅之興,志思蓄憤,而吟詠情性,以諷其上,此為情而造文也;諸子之徒,心非鬱陶,苟馳誇飾,鬻聲釣世,此為文而造情也;故為情者要約而寫真,為文者淫麗而煩濫。”
  彥和先生指出了詩人風雅和辭人漢賦代表著兩條不同的寫作路徑,應該是切中肯綮的。
  蓋因非吐不快大多出於情思的宣泄,徒飾文采基本出自技術的炫示。
  有人認為,《文心雕龍》的創作目的是反對當時文風的“浮詭”、“訛濫”,糾正過去文論的狹隘偏頗。
  平心而論,講“為文造情”系虛偽詭詐與誤謬失實,實在是言過其實。
  古人為文乃“代聖人立言”,屬時代之使然,何浮何詭何訛何濫之有?
  儘管認為《詩經》之精華在於“國風”不無道理,“歌聲比純粹出於社會上層的《雅》、《頌》更為寬廣嘹亮,生活氣息也更為濃厚,它豐富而優美地再現了三千年前中華大地各國人民生生不息的波瀾壯闊之景。”
  呵呵,《碩鼠》與《伐檀》這樣的作品一定是“為情造文”者的專利,“為文造情”者是斷然寫不出來的!
  在一個“人人都有麥克風、人人都有攝像機、人人都可發消息的時代”,任何體制下的紙媒(不唯黨報)想要生存抑或具有立錐之地,不“為文造情”幾乎是不可能的。
  難不成“第四種權力”之“無冕之王”能不看傳媒老闆的臉色定文章的基調?
  只是,大凡民主與良知占“上風”的國度,即便是“為文造情”,亦會於“謀生”與“人格”之間找到平衡點,讓遵命文字儘量向“為情造文”靠攏,跳出文章“八股”或曰“應試”之範疇!
  杜甫《天末懷李白》有道:“涼風起天末,君子意如何。鴻雁幾時到,江湖秋水多。文章憎命達,魑魅喜人過。應共冤魂語,投詩贈汨羅。”
  歷史地看,狂妄不羈的李白也有幾許媚骨。
  “天子呼來不上船,自稱臣是酒中仙”,果真如斯?
  普天之下處處有“屋檐”,“為情造文”者不要太有高尚感,“為文造情”者切莫心懷寄人籬下怨!
  更重要的是,讀者諸君切莫閱罷不作深思問——
  為什麼有的人寫的文章讀起來扣人心弦?
  為什麼有的人寫的文章讀起來空洞而無靈魂?
  “為情造文”與“為文造情”之“和諧”程度,大抵體現了一個國家之“文明”程度。
  文/金新  (原標題:“為情造文”與“為文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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